第三百二十章 “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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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亚哈古尔猎人衣装的安泰尔站在那儿,他倒持着手中的猎人武器,将用于杀伤敌人的利刃对向了自己,而其握柄则垂向了地面。

比起交出武器,这样的行动反而更加能够体现他的态度,只不过阿梅利亚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曼西斯背叛者还不能够完全信任。

“这里已经没有学者了。”

安泰尔的第一句话就将阿梅利亚震在了原地,她本能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安泰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抬起头,露出了那张带着尚未愈合的伤疤的沧桑面庞:“这里早就是一块巨大的坟地了,那仪式不过是一条被所有人摒弃的岔路而已。”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在他的眼睛当中却没有太多的波动,看起来,为了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安泰尔已经经过了相当的心理斗争,又或者他也不愿意相信如此冰冷而可怕的一个结果。

“你是说,这场仪式已经被他们放弃了?”

“恐怕是早就被放弃了。”

安泰尔垂着头回答道:“我之前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直到最后一个留守的学者也离开,我才有机会弄清楚这些事情。”

这些话让阿梅利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攒紧了拳,嘴唇上几乎没有了半分血色,几秒种后,她艰难地问道:“那些学者去了哪里?”

这位猎人回答道:“达里安学者直接离开了,没有告诉我他的目的地……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逐渐失踪的。”

“我去了达里安的住处,在那里我找到了一间暗房,里面都是死掉的学者,全是曼西斯的人,我认得他们的衣服和头上的笼子。”

安泰尔已经从那种情绪当中恢复了过来,他的声音变得平稳:“他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他甚至在走前将暗房的钥匙留在了桌子上……那是一群疯子。”

“他们杀死了自己的同伴?”,莱德对他所说的这些内容存疑,在一名学者房间的暗房当中找到了另外一群学者的尸体,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安泰尔却摇了摇头,他回答道:“那看上去根本不是一场凶案,反而像是某种秘密的计划,用达里安的话来说,这应该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肉体不应该再成为他们的阻碍。”

听了这话,两名教会猎人面面相觑,似乎是无法理解这些疯子一样的家伙的思维,但阿梅利亚的脸色却出现了剧烈的变化,只不过在这样的光线之下,也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我相信你的话。”

年轻的主教在黑暗当中闭上了眼睛:“他们放弃了这个仪式,但仪式仍然会进行,对么?”

“是的。”

安泰尔回答:“那一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只要那轮月亮降下,仪式便会就绪。”

维托问道:“等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

“用很久之前他们的话来说,那会是一个呼唤新生神明的盛典。”

黑暗而狭小的空间中,四人均陷入了沉默,直到阿梅利亚下达了自己的指令:“安泰尔先生,请你带路,带我们去仪式的现场。”

亚哈古尔猎人小心地看了阿梅利亚一眼,随后便转过身,领着众人朝着黑暗当中走去。

……

“说说吧,你都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曼西斯的学者在这阴森的教学楼当中慢慢地走着,外乡猎人则紧紧地跟随着他,也不知是为张凉的沉默感到无聊,还是说他急于展开一个新的话题,总之米寇拉什率先开口说道。

“噢,我忘了,你的疑问恐怕要比那些罐子里的眼球还要多……所以你就挑一些最重要的来问吧。”

他就这么背对着张凉,抬着头端详一幅挂在墙壁上的油画,根本就不设任何防备,但张凉却也没有偷袭他的心思。

现在他可是在别人的地盘里,尤其是自己还身处于一个随对方心思变化而变化的诡异梦境当中,他可不想再承受无妄之灾了。

既然米寇拉什开了这个口,张凉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他直接提问道:“你是从现实来到这里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噢?你管那个世界叫什么?现实?”

米寇拉什回过头来,脸上居然有那么一些不解:“既然你将这一切都视为了虚假的存在,那么我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又是怎么影响那些人的?这难道不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张凉身体一颤,米寇拉什这句话就如同一记重锤般砸在了他的头上。

但米寇拉什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而是接着自己刚刚的话继续说道:“为了回来这里,我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寻找可能的入口,适应不同的身份,说实话这些事情可比做实验要恶心得多。”

“你是怎么到达那个世界的?”,张凉又问道。

“我不知道。”

米寇拉什的回答出乎张凉的预料,但这四个字从米寇拉什的口中出来,却根本不像是搪塞或者敷衍,听上去反而更像是平淡而认真的“陈述”。

“准确来说,是有什么东西抹掉了我一部分的记忆,而且是有关于某件事情,或者某个人的记忆。”

米寇拉什仍然盯着墙面上的那幅油画:“我尝试着将我所了解的一切列举出来,很容易就会发现,其中缺失了某些非常重要的部分,太多的事情失去了动机,也失去了与它们直接相关的核心。”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严肃而又认真地说话,这让张凉甚至都有些不自在了,他不禁又想起了米寇拉什在那个世界当中所做的那些残忍而诡异的事情来,现在来看,他所做的那一系列事情显然就是为了验证他自己的某些猜想,又或者是为了能够让他“回归”到这个地方。

“猎人,你得把自己的视角抬高。”

米寇拉什如是说着,他用手敲着那个戴在自己脑袋上的金属囚笼:“固有的想法和视野,只会让你将自己局限在原地。”

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了话头,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了他那种特有的阴险笑意:“好吧,让我猜猜你的下一个问题……是关于血月?”

在看见猎人点头之后,这位曼西斯学者咧了咧嘴:“怎么,那个教会的小姑娘不愿意告诉你?那你还真是宽宏大度,外乡人的正义感实在是让人无法捉摸。”

“我以前也没听说过,当学者当久了会变成话唠。”

张凉半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米寇拉什对此毫不介意,他伸手指了指上方,说道:“你一定以为是那轮月亮让那些愚蠢的人发了疯吧?”

“它只不过是一场预兆而已,一场无害的预兆。”

张凉面露惊愕,这样的表情变化显然让米寇拉什非常满意,于是他笑道:“我们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在触及了这个真相之后,原本那个愚蠢的计划便被放弃了。”

“你是说你们在亚哈古尔的仪式?”

“对,就是它。”

米寇拉什朝着张凉走出了两步,他搓了搓手:“那些没有脑子的蠢货一定会将过去安排好的事项一点一点完成,尽管我也想看看那究竟会创造出怎么样的东西,但这样的失败品绝对是我们的耻辱。”

“而这也是我给你这个机会的原因。”

说到这里,米寇拉什突然停顿了一下,数秒后,他恢复了原样:“看来留给你的时间不太多了,跟我走,我现在就兑现那个承诺。”

“那么我需要做些什么?”,张凉谨慎地问道。

“我的要求大可以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谈。”,米寇拉什头也不回地说道:“只不过一会儿,你可能需要适应一下。”

他轻轻地弹了弹那个罩在自己脑袋上的钢铁囚笼:“希望到时你的反应不要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