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猎人，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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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癫狂的男人站在昏暗的天光下，哪怕他的身上穿着的是极其普通的现代衣物，但却仍然能够让张凉感受到一种独属于亚楠的学者的偏执与疯狂。

“啊，你为何如此的紧张？”

米寇拉什朝着张凉缓缓走出了两步：“这里的环境让你感到不适应了？还是说，噩梦的气息过于甜美，以至于使你颤抖？”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张凉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选择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米寇拉什的嘴角朝上扬起，在这怪异的笑容中，他用自己那无比独特的声音回答道：“无数次了，我怀疑自己眼前的这一切……低下，肮脏，愚昧！”

“神明终于回应了我的呼唤，它引导着你来到了这里，我可是等了太久了。”，米寇拉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身体如同瘾君子一般颤抖了起来：“这到底过了多久？我引着无数的人去那里，希望能够从里面找到那个新的源泉，但他们全都让我失望了，最出色也输给了血液里的兽性。”

“噢不，他还是做的不错的！”

米寇拉什突然又改口了，他无比“满意”地看着张凉：“他有幸成为了神的声音，这声音传达给了你，那么你也将成为神的舌头，成为真理的使者！”

“快，快告诉我！”

米寇拉什朝着张凉走来，脸上的表情愈加疯狂：“告诉我这个梦到底……”

话音未落，伴随着金属机括的声响，张凉手中的斑驳锯肉刀突然展开，朝着正前方凌空砍去。

几乎是同时，米寇拉什的左手突然一转，掌心直接对准了面前的猎人，涌动的光芒在他的掌心之中盘旋，大团扭曲纠结在一起的，灰白色的柔软蛞蝓肢体喷涌而出。

肢体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扭曲的蛞蝓躯体的前半部分被锯肉刀轻易撕开，张凉借着这冲击力后退数步，脸上已然布满了怒火。

他刚刚的动作已经完全是本能反应了，米寇拉什的行动简直毫无规律可言，张凉虽然保持着戒备，但却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呼吸之间展开如此可怕的偷袭。

属于猎人的猎杀技巧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飘荡的尘埃之中，猎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手中的猎人锯肉刀袭向米寇拉什那干瘦的身躯。

仿佛有所预知一般，米寇拉什朝着反方向跳出了一步，显然身为学者的他并不仅仅只有使用那些奥术的手段。

张凉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根据赵逢的记录，就算这位米寇拉什在近身搏杀的方面比不上亲身参与到猎杀中的猎人们，但他的力量与速度却也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在米寇拉什的怪笑声中，那些蛞蝓的肢体再一次地从他的掌心之中涌出，而伴随着他手臂的挥动，这些扭曲而恶心的灰白肢体直接覆盖了前方的大片区域，这些形式蛞蝓的肢体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拥有自主的生命一般，当张凉抽身闪避的时候，它们居然自发地扭动着身躯朝着他的方向追去。

锯肉刀用力一扫，将身前的两条蛞蝓斩断，但这些奇异的软体生物对此却毫无感觉，哪怕只剩下半截，它们仍然在继续蠕动着，仿佛是不碰到张凉的身体就不罢休。

“恶心的玩意儿。”

张凉暗骂一声，身形一闪便丛这遍地的扭曲生物之中钻出，再一次地朝着米寇拉什追去。

同样的手段，他在那个圣诗班的女学者手中早已见过，只不过那个与尤瑟夫卡相貌一致，名为尤瑟娜尔的女学者所使用的奥术要显得更加具有威势，压迫力也要更强。

相对而言，米寇拉什的行动方式则让张凉有些束手束脚，他似乎并不急着对自己发起进攻，而是始终处于一种“后手”的状态，脸上也一直保持着怪异的笑容，他根本不像是在参与一场激烈的战斗，反而像是一个在观赏什么戏剧的观众。

锯肉刀迅捷而用力地劈砍着，将这些软体触肢不断撕裂，终于，张凉抓住了一个空隙，身形在尘埃印记之中穿过，却是直接逼到了米寇拉什的面前，左手直接抓住了米寇拉什的手腕，锯肉刀直接朝着他的脑袋落下。

“嘿。”

一声冷笑，瘦削的学者伸出左手死死地挡在了锯肉刀的刀柄之前，将这把落下的武器强行地拦了下来。

熟悉的光芒在张凉的眼角余光之中闪过，他立即收刀后退，但米寇拉什却一转自己的右手，居然是强行将手腕从束缚之中脱出，反而是一把扣住了张凉的手腕。

在这一刻，张凉几乎能够透过那团光芒看见摆动着的柔软躯体，他用力一震左臂，身体尽力后仰同时一脚踹在了米寇拉什的小腹上。

在喷涌的蛞蝓当中，张凉朝着后方翻滚了出去，他迅速地爬起身，用力地喘了两口气，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肩膀。

鲜血正从肩膀上流下，染红了一片衣物。

米寇拉什看着数米开外的猎人，脸上的笑容愈加夸张，但还没等他做出下一个动作，猎人的身影却突然贴到了他的面前，一记老拳直直地砸在了他的下颌上，锯肉刀紧接着落下，狰狞的锯齿直接划破了学者身上的衣物，并带走了一片血肉。

米寇拉什发出了一声惨叫，摇晃着朝后退去，在下一刀到来的刹那，他狼狈地贴着地面滚出，躲开了这足以致命的挥砍。

猎人紧追不舍，锯肉刀重重落下，却见米寇拉什用力一扭头，强行地让自己的脑袋避开了刀锋，任由那锯肉刀砍入了他的肩膀。

米寇拉什被锯肉刀上的力量按得归跪倒在地，但他的双手已然合在了一起，明亮而璀璨的星光在双手之间酝酿着，光芒之下，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恐惧与痛楚，只有一种说不清的兴奋与狂热。

猎人的心跳与呼吸几乎停滞，他直接抛开了自己的锯肉刀，身上的灰尘痕迹迅速扩散，不顾一切地朝着后方退去。

下一秒，以米寇拉什的双手为中心，那团明亮的光芒轰然炸裂，数不清的蓝色光点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一时间整个房顶一片惨白，那些如同细碎陨石般的光点如狂暴的宇宙风暴一般，将触碰到的一切摧毁、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