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诅咒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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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图斯脚下的力量在不断加大,看着张凉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庞,他露出了一个残忍而满意的笑容,随后抬起了手中的野兽切割刀。

野兽切割刀重重地落下,张凉身体一颤,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左臂上传来,却是维图斯直接将野兽切割刀“砸”在了他的左臂之上,他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发出的碎裂与哀鸣声。

被血之回响强化过的身体使得张凉在当前情况下仍未昏死过去,清醒的意识使得手臂上的疼痛加剧,但让维图斯感到奇怪的是,尽管张凉的面部表情因为剧痛而扭曲,但他的脸上却始终带着一股疯狂的笑意。

“你……”,维图斯脚下发力,但还没等他抬起武器,便觉得背脊一阵发凉,长久以来在猎杀中培养出来的直觉使他迫切地想要回身,但这时,一只手却死死地扣在了他的脚踝上。

外乡猎人无声地笑着,右手上的金属指套深深地扎入了维图斯的腿部肌肉之中。

维图斯怒目看去,却发现张凉的一只眼睛的瞳孔似乎发生了某种怪异的变化。

钝器挥舞时的呼呼风声挟带着高温从后方袭来,维图斯一咬牙,不再细看外乡猎人的情况,脚在他的胸口猛地一踩,迫使他松开手,随后朝着一旁飞扑而出。

明亮的火焰痕迹在空中一扫而过,高温使得金属锤附近的空气变得模糊而扭曲。

一击不中,火药桶猎人当即朝着逃窜的维图斯追去,他那把明显产自火药桶工场的爆炸金属锤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刚刚熄灭的熊熊火焰再次燃起,伴随着猎人的动作,这把武器仿佛成了一只浑身沾满了火焰的猛兽,朝着刚刚爬起身的维图斯呼呼而去。

厚重的野兽切割刀拦在了爆炸锤的前方,可怕的金属撞击声与惊人的爆炸声让张凉耳朵发麻。

大量的火焰从武器撞击之处扩散开来,这些高温的火焰迅速地波及到了维图斯的身上,尽管他身上的衣物能够抵抗高温,但本人却难以承受这种非人的冲击。

维图斯的身躯朝着后方退去,而手持爆炸锤的猎人则如癫狂了一般不断地进攻着,手中的爆炸锤毫无章法地向前挥动,每每那装在锤头上的精巧火炉被点燃,便会制造出一场小规模爆炸。

“疯子!”

面对这种丧心病狂的进攻,哪怕维图斯经验再老道,也没有办法稳住阵脚,他甚至只要稍慢一步,便可能会被火焰卷进去。

十米开外,张凉瘫在地上,还算完好的右手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支采血瓶。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天空,却突然发现,那被火光映得发红的天穹正在扭曲成某种形状。

一个巨大而模糊的圆形,灰白色的光线从中慢慢“流出”,朝着边缘区域不断溃散。

原本要注射采血瓶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张凉的面部表情定格,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压迫他的胸口,这力量正在逐渐加大,让他的呼吸愈加困难。

不远处,两名正在搏杀的猎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同时看向发红的天空。

“梆子?”

张凉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他尝试着去喊林梆的名字,然而无论是那个手持的猎人,还是林梆,两人都对他的声音没有丝毫反应。

张凉一把将采血瓶扎在自己的大腿上,挣扎着爬起来,拖着左臂朝着两人的方向慢慢移去。

天空中的那团扭曲光影愈加鲜明,最后形成了如水银般的光斑,整个天空宛如一颗眼睛,而这光斑则像是它溃散成糊状的瞳孔。

张凉的呼吸停滞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通过这如同嗜血猎人眼睛般的光斑看着自己,不,应该说是审视与观察……

“这是幻觉?”,张凉晃了晃左臂,却被手臂上的疼痛刺激地差点坐到地上去。

但光斑仍然存在。

张凉再一次地回想起了在自己的梦境中曾经出现过的,那些有关于“嗜血猎人们”的讨论。

在梦境中,两名普通的猎人交流着,他们提到了那个虚无缥缈的诡异传说,据说有那么一天,那些以猎杀为工作的猎人们纷纷消失了,这些嗜血之人的罪恶事迹也随之在亚楠地区扩散。

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没人知道。

他们为什么消失?

张凉只记得,在梦境里,那两个讨论此事的人提到了几个零零星星的词语。

诅咒、梦魇以及无尽的猎杀。

巨大的压迫感让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张凉跪倒在地,他兀自不肯放弃,强行挪动着身体,想要到林梆的边上去。

沙哑的女性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张凉不知道这语言到底是什么,就仿佛这其实只是某种毫无规律的“声响”,但是自己却又能够理解它的意思。

那声音沙哑而干涩,听上去仿佛承受了无尽的痛苦,语气中还带着浓重的怨毒。

“诅咒,诅咒这些野兽。”

“诅咒他们的后代……诅咒他们的子孙。”

伴随着这声音的落下,低沉而晦涩的人声从不知何处飘来,张凉只感觉自己身边围满没有形体的人,他们正对着自己低声耳语。

“拜伦维斯,拜伦维斯!”

两个词语让张凉的身体僵在了原地,好不容易在采血瓶作用下恢复过来的脸色再一次变得惨白。

这些如灵魂哀鸣般的声音充斥了他的大脑,张凉咬着牙,右手扶着头部,想要将这声音从脑内赶出去。

但是它们仍在继续。

“亵渎神明的凶手,嗜血的恶魔!”

“以母亲科斯的名义……可耻之人必须赎罪。”

“噢,请怜悯那虚弱而可怜的孩子吧。”

“请怜悯……”

伴随着这诡异的吟唱声,天空中的诡异红色愈加浓重,张凉艰难地朝前看去,却发现,之前还在对峙的林梆两人此时也已经纷纷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仿佛脖子上正卡着一只巨大的手,张凉用力地吸着气,但却根本无法摆脱那股恐怖的窒息感,在这痛苦中,他回想起了之前那个信使传递给自己的信息。

“梦魇!梦魇!梦魇!”

他再也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无力地躺倒在了地上,眼睛茫然地看向天空。

看着那诡异的光斑,张凉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场暴雨之中,这光斑与他当时所看到的那轮怪异的“太阳”无比的相似。

神智逐渐远去,张凉彻底放弃了挣扎,眼前的光线愈发黯淡。

但就在他即将昏迷过去时,那窒息感在便又突然消失,那股压迫着张凉的诡异力量也随之退去,猎人猛地坐起身,却发现天空根本没有半分异象,所有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仿佛刚刚他所经历的,真的只是幻觉。

而当他看向远处时,却发现,刚刚还躺在地上两名猎人,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

不仅仅是他们本人,就连所有属于他们的武器,也同样消失了。

张凉看了四周一圈,踉跄着走向自己来时的道路。

那些被林梆所聚集起来的亚楠居民,此时也一个不剩了,空荡荡的街道上,只留下了数具居民与野兽的尸体,甚至于林梆可能抛下的其它武器,也同样没了踪迹。

疲惫、伤痛与大量的疑惑攀上了他的身体,张凉将一具尸体推开,自己无力地坐在了阶梯上,一股夸张的睡意登时扑面而来。

朦胧中,他看见了一团柔和的光芒。

那是一轮淡黄色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