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曾经的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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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黑色的沉重铁鞭面前,人体的脆弱性被彻底暴露了出来。

那条漆黑的“巨蟒”将一个人影抛向了半空中,这个下意识抬起双手想要挡下攻击的可怜人在空中变得支离破碎。

这种武器根本不应该被用在人类的身上,仅仅只是它被甩动起来时所爆发出的恐怖力量,便已经足以完成一次残暴的屠杀了。

死者的上半身落在了地上,面部正对着张凉。

阶梯的下方响起了猎人的怒吼,显然,他已经察觉到了张凉这边的异动,只是那成群的灾厄野兽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抽开身来。

其余几名好不容易来到了阶梯之上的居民被这惨烈的一幕吓得停住了脚步,他们纷纷朝着楼梯的下方跑去,根本就不愿意在这上方的街道上多待哪怕一秒。

“哗啦!”

宽大的锯刃重新收束,那猎人将这把可怕的武器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一步一步地朝着张凉的方向走来。

张凉翻身而起,他的手臂仍在颤抖,之前那一次勉强的格挡让他几乎没有办法握住自己手中的武器。

一支采血瓶扎入大腿,血液疗法迅速地修复着他的身体,没两秒,张凉便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臂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想要使用那样一把夸张的武器,力量与身体的体力可以说是缺一不可,光从这一点,张凉便足以感受到自己对手身上所传来的可怕压迫感。

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五米时,那猎人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庇护他们?”

“那你呢?”,张凉眯起了眼:“你又为什么要猎杀他们?”

“狩猎是我们的天职。”

猎人看了张凉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疑惑:“狩猎野兽并排除隐患,这本就是我们的工作。”

“你不是那些异端的人,滚远点,你还有机会活着回到上面。”

凶狠的威胁被突如其来进攻打断,那把螺纹手杖直直地刺了过来,那猎人侧身躲开,而手杖则紧接着挑起,尖锐的末端在那横过来的厚重刀上划过,制造出了刺耳的噪音。

张凉的这种举动自然是惹起了对方的火气,那猎人迅速地退开,左手抬起了自己的短柄火枪。

散射的子弹从张凉的身边擦过,作为回敬,一发水银子弹也从张凉的猎人手枪中疾射而出!

子弹撞在了铁刀的刀身上,而双方之间的距离也再一次拉开。

那猎人站直了身体,帽檐之下的一双眼睛如同食腐的秃鹫。

他的声音无比冰冷,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戏谑:“我还以为,除了那些愚笨的异端之外……就不会再有人做这种蠢事了,我会把你和这些异端们的尸体堆在一起,喂给你们保护的野兽。”

张凉轻笑了一声,伸手将脸上的面罩扯开,将那带着血腥气与焦味的空气纳入自己的身体。

机括启动,螺纹手杖的锋利刀片依次排开,在火光的照射下,奇异的光影在他的眼睛中闪动,仿佛正在进行着某种不为人所知的变化。

在那猎人阴晴不定的注视中,张凉比出了一个带有明显鄙视意味的手势:“你懂个屁!”

“下面那个,是我兄弟。”

话音未落,那厚重的铁刀便已经扬起,粗犷可怖的刀刃迅速分裂成了夸张的铁鞭,在这如黑色蟒蛇般的铁鞭前,螺纹手杖所转化成的金属长鞭显得无比细弱。

但那金属刀片上的光芒却分外夺目。

……

“先生,你要的那些资料。”

约瑟夫刚刚坐上了车子,一台手提电脑就从前边递了过来。

身后机场的灯光不断地闪烁着,远处的接机大厅中,不断地有游客走出。

“辛苦你了,叶。”

约瑟夫说道,伸手将电脑接过,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车子迅速启动,那开车的年轻人熟练地驱使着车子朝着机场外驶去,约瑟夫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问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火势控制住了,警方抓了不少人,都是一些失去理智的普通人。”

那名姓叶的年轻人汇报着:“至少,他们现在还是普通人,从外在来看没有任何的异常。”

“有部分人员失踪,其中就有张凉。”

约瑟夫看了一眼手提电脑上的时间,上面显示当前是晚上二十点五十五分,但开车的青年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想要问的问题,又或者他本来就打算继续汇报,只听他说道:“他在二十点零九分的时候冲进了一家网吧,随后直接失踪,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了四十六分钟。”

约瑟夫点点头,转而将视线看向了手提电脑的屏幕。

上面是一份档案,准确来说,是林梆的个人档案。

“富裕家庭,但长辈并没有太高的学历,是纯粹的商人。”

约瑟夫默不作声地浏览着档案,这上面几乎记录了林梆从小到大的各种事迹,其中甚至包括了他曾经偷偷去过的黑网吧的地址。

“脾气暴躁,容易与人发生口角甚至拳脚冲突,十三岁开始接触电子游戏,并展现出了一定的天赋……十五岁生日前夕,家人联系了某网瘾学校,当天晚上,该机构直接遣人在家门口将他带离。”

看到这里,约瑟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表情,他抬头问道:“叶,这个什么学校……”

“特色机构。”

开车青年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我不好评判,但其中的确存在着严重违例的个例。”

约瑟夫在屏幕上扫了一眼:“这里有一些描述会让我想起额前叶切除手术。”

“只看某些治疗手法的话,二者并无区别。”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约瑟夫便低头继续阅读这份档案,这个叫林梆的学生显然是遭遇到了最为糟糕的那种情况。

“在被送至机构后,他被迫接受了一次电击治疗,全过程中均表现出了极大的反抗欲望。”

在这句话下面,有着一句备注:“据查实,林梆在电击中并未屈从,而是始终保持着抗争的态度,直至昏迷。”

约瑟夫的眉头越来越皱,因为接下来的档案记录简直让他以为自己在看某些集中营的日志。

“第二日,该机构决定再次进行电击治疗。”

“第三日……”

“第四日……”

终于,记录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在第五日的电击即将开始前,林梆的精神似乎已经崩溃,在挣扎和反抗中,一名工作人员耳朵被活活撕掉,而机构的负责人同样也在混乱中受伤,在整个过程中,他表现出的力量无比反常。”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他遭到了禁闭待遇,据查实,在这三十多天的时间里,该机构并未通知其家人,也未曾联系任何的医护人员,根据知情者的描述,这一段时间中,林梆处于极度的癫狂状态,每日的绝大多数时间均处于睡眠,一旦醒来,则又会表现出夸张的破坏欲。”

“这种情况维持了共计37天,在禁闭的第38天,林梆恢复了神志,并开始主动地与看护者进行交流与沟通。”

“第42天,零点整,禁闭室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林梆所在的禁闭室大门与部分墙壁被爆炸损毁,其本人失踪。”

约瑟夫感觉自己的嘴巴有些干涩,他拧开了一瓶水,大大地喝了几口。

在这段文字下面,有着好几张照片。

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个狭窄的房间,房间中仅有一张勉强供人侧躺的床铺和一张简单的椅子,角落中还有一个极其简陋的厕所坑位。

而就是这个房间,它的大门倒在了地上,上面有着一个无比夸张的凹陷,整扇门板趋于扭曲。

旁边的墙壁上布满了火焰炙烤的焦痕,仿佛曾经有能够引起爆炸的重锤敲击在上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