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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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去!退出去!”

阿尔弗雷德的的声音在张凉的耳朵边上响起,但是下一秒,两人却又同时抬起了武器,朝着那逼到身边的野兽用力挥去。

猎人斧与教会石锤同时击中了各自的目标,斧刃将一只狰狞的兽爪直接斩断,而阿尔弗雷德的石锤,则重重地砸在了一个人形野兽的胸口,将它生生砸翻在地。

但是,在此之后,两人却不得不朝着后方退去,根本无法继续追击自己的目标。

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那些充斥在兽化瞳孔中的血液闪烁着慑人的光芒,这些红色的光芒已经密集到了一个让人浑身发麻的地步,天知道在这黑暗之中到底有多少的野兽正在冲过来。

猎人斧上沾染的血液在空中挥洒着,血点洒落在直冲过来的野兽们身上,张凉全力地将甩动着手中的武器,只觉得阻力不断地从斧头上传来。

他的这一次挥砍已经用了死力,猎人斧那经过血石碎片强化的斧刃从两名兽化患者的胸口直接划过,随后又命中了第三个目标的肋下,只见斧刃深深地卡进了它的身体之中,几乎将这人形野兽切成两半。

这个时候的张凉自然是无法再去履行他的承诺了,毕竟现在的境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底线,他一点也不想被这些家伙在这种地方分尸甚至分食!

斧头已经来不及拔出,而一只野兽却已经从黑暗中扑了出来,一张嘴巴大大地张着,却是撞上了张凉那刚刚取出手枪的左手。

已经比正常人类大上了不少的血盆大口就这么咬在了张凉的手掌上,与此同时,枪声在它那闭合的口腔中炸开,水银子弹穿透了那野兽的头颅,而张凉也顺势摆脱了那利齿的束缚,满是鲜血的左手一摆,朝着正面朝自己冲来的野兽就是一枪。

关节遭到了重击的兽化患者瞬间了失去了身体的平衡,猎人直接撒开了原先的武器,斑驳的猎人锯肉刀被他抄在了手中,身体不退反进,锯齿正正地迎向了那野兽的颈部。

锯齿深深地嵌入了血肉之中,猎人左手朝着那兽化的头颅用力按下,而右手则带动着锯肉刀朝着一边划去,碎肉与血液伴随着挣扎喷溅了他一身。

惨不忍睹的尸体落在了地上,狰狞的伤口几乎将整个脖子切断。

这种残忍的杀戮方式并没能震慑住在场的这些敌人,反而让它们变得更加狂暴,张凉拖着手里的武器朝着一侧翻出,但是身上却仍然难以避免地多出了两道伤口。

“咚!”

教会石锤恰到好处地砸到了张凉的身前,将一个紧追不舍的兽化患者当场砸翻,阿尔弗雷德的支援让张凉得到了缓和的机会,也让他有机会将那落在地上的猎人斧拾起。

两人形成了互相倚靠的姿态,开始有条不紊地朝后退去,张凉拖着猎人斧小心地戒备着右侧,而阿尔弗雷德则用他那把造型有些夸张的枪械瞄准了自己那边的敌人。

野兽的咆哮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因为那大厅中的石台的缘故,两人并不需要再同时面对三个或三个以上的敌人,张凉横过斧柄,将扑到身前的野兽用力荡开,而阿尔弗雷德手中的枪械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这种枪械在治愈教会中以教会的第一猎人路德维希命名,虽然以“长枪”称呼,但运用起来时却与常用的短柄火枪的枪击效果相似,不同的是,阿尔弗雷德手中的这种路德维希长枪拥有更可怕的冲击力和打击面,射程也要更远,本就是治愈教会生产来对付大型野兽的武器。

肉眼可见的子弹火花在黑暗中大范围地炸开,血花在野兽们的身上绽放开来。

站稳了阵脚,阿尔弗雷德便压着手中的路德维希长枪连续地进行了数次射击,尽管子弹对这些野兽来说并不致命,但是却已经足以阻止它们继续发动冲锋了。

有了阿尔弗雷德的掩护,张凉便迅速地撤向了那大门,而阿尔弗雷德也紧随而至。

“跑!”

路德维希长枪中的子弹已经消耗一空,治愈教会的年轻猎人开口叫道,随后两人便顺着道路一阵狂奔。

身后的吼叫声很快便微弱了下去,兽疫虽然让这些曾经的人类拥有了强大的体力与攻击性,但同样的,也让它们的理智与思考能力严重受损,在两名猎人消失在了它们的视野中后,这些野兽便如同呆滞了一般,茫然地走了几步后,便朝着之前的大厅方向走去。

这样的结果让张凉与阿尔弗雷德均松了一口气。

猎人们所最担忧的一种情况,便是陷入混乱的包围战中,一名老练的猎人或许可以独面兽性浓重的野兽,却没有办法以一人之力应付数量庞大的敌人。

可以说,狩猎之夜这种规则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削减潜在的野兽的数量,以防止它们在某一天成群结队地漫游在街道上。

“这里是?”,阿尔弗雷德看了看四周,将手中的教会石锤拄在了地上。

在这里,有着大量的火焰灼烧的痕迹,其中地面上则有着不少的坑洞,这些坑洞在欧顿教堂周围也是能够看到的,一般来说,民众们用这些坑洞来燃烧香料,但是现在,里面已经连半点香料的残骸都没有了。

倒是能够看到一些造型奇特的残骸,就像是蜷缩在一起躲在坑洞中的人。

张凉不敢多看,扭头回答了阿尔弗雷德的问题:“这里已经是旧亚楠的底层了……这条路走下去,应该就找到金杯教会。”

他观察了一下左近的建筑,随后朝着左前方指了一下:“那边的话,不出意外,应该是通往村庄亚哈古尔吧。”

“亚哈古尔?”

阿尔弗雷德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个村庄的名字我倒是没有听过……平日里从没有听见其他人提起,是那个叫吉尔伯特的老猎人告诉你的?”

“啊……是的。”

张凉将脸别到了一边,背对着阿尔弗雷德露出了一个苦笑:“他跟我大概地说过这里的情况,所以我也就是这么猜测的了。”

说到这里,他转头问道:“你呢?在这里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听了这话,这位一心想要寻找“污秽之血族”踪迹的年轻猎人苦涩地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反而是这里的情况,要比我想象中的糟一百倍……”

正说着,阿尔弗雷德却突然闭上了嘴巴,他的身体瞬间便从放松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双手直接将武器抬起,眼睛警惕地看向了张凉。

准确来说,应该是看向了张凉的“身后”。

张凉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地撤开一步,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猎人斧的斧柄。

两人都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与旧亚楠那被焚烧后的焦臭截然不同,这是在狩猎之夜最常闻到的味道……那种属于完全兽化的灾厄之兽的气味。

“几只?”

“两只。”,阿尔弗雷德伸手指了指两个方向:“一人一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