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营垒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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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餐,米佧都会在邢克垒的“监督”下准时送到米屹东的病房,可心中有愧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获得父亲的谅解,只是像个小哑巴一样在米屹东的病房进进出出,任由邢克垒教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敢开口道歉。

终于有一天,米屹东的忍耐力到达了极限。在米佧再一次放下保温瓶,悄无声息退出病房后,他对艾琳发火:“越活越回去了,连句话也不会说。”

艾琳嗔怪地看了老公一眼:“换成我是她,见你虎视眈眈的样儿,也不敢说话。”

“我哪里虎视眈眈了?”米屹东不服气:“她瞒着我和当兵的谈恋爱,还不让我发火了?”

艾琳不知从哪里拿出块小镜递到米屹东面前,边照边调侃:“看看某人是怎么虎视眈眈的啊。”

米屹东被气笑了,握住妻子的手,他微微嗔道:“你啊。”

艾琳学着他的语气:“你啊。”

十指交缠在一起,两人相视而笑。

服侍大病号吃过饭,艾琳边给米屹东捏胳膊边说:“克垒那孩子挺好的,被你劈头盖脸打了连声都没吱,又顶着腿伤送你来医院,现在还不能下地呢。”

隔壁住着,邢克垒住院的事米屹东了然,闻言他哼一声:“就他那点儿本事,该回炉了。”

“人家本事多大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某个施暴的人挫伤了手。”艾琳手上用力掐了丈夫一下:“你闺女是闺女,别人儿子就不是儿子了?下那么重的手,看你以后怎么和他妈妈见面。”

米屹东脸一扭:“谁要和他妈妈见面?!”负气的。

然而,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两天后,邢克垒的妈妈,那个成功收服了邢校丰的女人就出现在米屹东面前了。

在此之前,夏宇鸿在丈夫的陪同下先去看儿子。

病房里,米佧正在给邢克垒检查伤口。她一面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面温柔地询问:“有痛感吗?不许骗我啊,实话实说。”

邢克垒配合着她的手劲轻轻动了动,模棱两可地回答:“还行。”

“就知道逞强!”米佧抬眼瞪他一下:“疼就是疼,什么叫还行啊?”

邢克垒笑嘻嘻的:“我是真强。”

不搭理他的嘻皮笑脸,米佧手法娴熟地检查完,“晚上我用中药帮你敷一下试试,再保养几天拍片看看断处骨痂生长情况怎么样。在此之前,没有我陪同你不许乱动哦。”

邢克垒敬礼:“是,首长!”随后凑到米佧身边:“小媳妇儿,我想方便一下,你陪同吗?”

米佧挥粉拳捶他肩膀:“流氓!”

邢克垒朗声笑,复又在她嫩嫩的脸蛋上咬了一口。

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夏宇鸿看着米佧把邢克垒扶进卫生间,片刻后又进去把人扶出来,边红着脸抱怨:“伤的是腿又不是手,怎么连裤子都穿不好啊,还要我帮忙。”边把邢克垒安置到床上。

隐去唇边的笑意,夏宇鸿象征性敲了下门,而她身后跟着老神在在的邢校丰。

邢克垒泰然自若:“爸妈你们来了。这是米佧。”然后看向米佧:“我爸妈。”

米佧微愣,随后拘紧地和二老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和艾琳一样保养得极好,看上去既年轻又高贵的夏宇鸿微微点头,开口时声音清冽又不失亲切:“你好米佧。”

想到米屹东对邢克垒的排斥和施以的武力,以及邢校丰曾经对艾琳的爱,米佧觉得邢家夫妇是不可能喜欢她的。于是她在给邢校丰和夏宇鸿倒了杯水后说:“叔叔阿姨坐,我去工作了。”就退了出去。

去到隔壁病房,米佧给午睡的米屹东掖掖被角,就回办公室了。见贺雅言不在,米佧趴在桌上休息。或许是这段时间体力透支得厉害,没有午睡习惯的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米佧隐隐感觉先是手背,然后是脸颊被什么触摸着。

猛地惊醒过来,就见傅渤远站在面前。

米佧倏地站起来,退后两步,一脸戒备和敌意:“你干什么?”

傅渤远的手僵在半空,闻言神色阴郁的脸上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米佧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见你脸上有东西。”

尽管对感情之事比较后知后觉,甚至是迟钝,可自从上班第一天起,米佧就敏感地发现傅渤远看她的眼光有种异样的意味。随后,他总会在她落单的时候似有若无地靠近,试图和她发生肢体接触,在米佧一次次的抗拒后,傅渤远又会找机会在工作上为难她,比如上次明知道她手烫伤的情况下让她做助理。

并不相信他的话,米佧不满地说:“不劳主任费心。”同时绕过办公桌向门口去。

从见到米佧的第一眼起,傅渤远就对娇俏的她有了非份之想,几次三番的暗示后,这个看似绵软的实习医生居然很不识抬举地拒绝他,这让无往不利的傅主任愈发有了兴趣。而前几天无意间得知026病房的邢克垒是米佧的男朋友,他的所谓兴趣就转变成了恼怒。

动作极快地拦住米佧的去路,傅渤远以森冷的目光盯着她被医生服包裹的身体,“急着去陪男朋友?”回想值夜班那晚米佧进入邢克垒的病房就没出来,傅渤远撕掉伪善的面具,说出的话不堪入耳:“臭当兵的体力不错吧?”不给米佧躲闪的机会,他欺身靠近:“在我面前装得多清纯,却迫不及待爬上别人的床。米佧,你可真让我意外。”

单纯如米佧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甩开他试图要碰她的手,后背紧贴墙壁警告:“傅渤远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我会喊人的。”

傅渤远却丝毫不在意地冷笑,“那你喊啊,正好让你男朋友见识见识他女人被我潜规则的样子。”当然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米佧怎么样,可此时此刻却控制不住在言语上冒犯她,确切地说是——侵犯!

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不堪,米佧的大眼睛里泛起晶莹的泪光,她破天荒地骂:“你滚!”然后使出浑身力气推开傅渤远,冲到门口要跑。但门在傅渤远进来时就反锁了,她一下没拉开。情急之下,米佧的眼泪掉下来,她害怕地喊:“邢克垒!”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在迟迟等不到米佧回来而来寻人的邢克垒几乎是在她呼救的下一秒就出现了。原本被邢校丰扶着的邢克垒,在听到米佧近乎尖叫的哭喊,他拖着一条伤腿奔过去,砸门:“佧佧?!”

门打开的瞬间,米佧哭着扑进他怀里。

反锁的门,哭泣的人,以及里面站着的猥琐的男人,不需要米佧说什么,邢克垒就明白了。将米佧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安慰,他一身杀气地目光盯着傅渤远。

偷鸡不成蚀把米,傅渤远根本不敢看浑身透出危险气息的邢克垒的眼睛,他试图解释:“误会误会……”

误会?邢克垒微眯眼睛,一字一顿:“是、吗?”然后将米佧交给身侧的邢校丰,在傅渤远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忽然近前一步,一记狠猛的拳头砸在对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