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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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希丝无所谓的说道：“没错，反正我要死在这儿了，死之前不如做一件让我痛快点的事情。”

“疯子！你……”吉拉玛还未说完，崔希丝突然拔出匕首，猛地插进了他的眼球中，用力一剜，血淋淋的眼球直接飞了出来。

吉拉玛闷哼一声，身子猛地一震，额头疼的满是冷汗。

崔希丝冷笑道：“你倒是有些骨气。”

吉拉玛捂住眼睛，鲜血从他指缝之间汩汩流出，剧痛让他已经无法正常说话了，“你……你会死的……很……惨！”

“你会死的更惨，死在那个恶魔的手里，哈哈！”崔希丝不屑的看了吉拉玛一眼，扔下匕首转身离去。

她径直走过阿卡莎身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常速。

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彼此都没有看对方，静静的擦肩而过，远远望去，她们就犹如一对姐妹。

阿卡莎没有阻止崔希丝离开，此时的她心中充满了窒息感和恐惧感，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

她咬着嘴唇，一直望着回廊的尽头，时间静静的流逝，只是几分钟，对阿卡莎来说，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仿佛回到了等待的日子，等待着顾南升归来，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

回廊远处响起了顾南升沉重的脚步声，他拖着冰冷的霜之哀伤，黑色剑锋划过凌乱破碎的地面，留下了一道浅痕。

他浑身沾满了蓝色的血液，翅膀折断了一角，半截翅骨耷拉着，只有翼膜相连。

阿卡莎看着顾南升野兽一般的眼睛，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有一种预感，在以后的日子里，顾南升会距离她越来越远。

顾南升一步步走到吉拉玛面前，剑尖指向了他的脖子。

此时的吉拉玛已经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杀了我吧！”

顾南升狰狞的笑了，他的声音依然冰冷如金属，“告诉我，你那种亡灵的力量从何而来？”

吉拉玛冷笑一声，根本懒得理会顾南升的话。

顾南升看着吉拉玛，眼中的杀机越来越浓，“说了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不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吉拉玛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人，他根本不怕顾南升的威胁，“你也想得到那种力量？别做梦了！”

“嘿嘿，我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顾南升阴笑一生，猛然刺出一剑将吉拉玛仅存的一只手钉在里地面上，吉拉玛闷哼一声，身子一阵颤抖。

高等阶强者意志非常坚定，他们不会因为一点痛苦就改变自己的立场。

顾南升舔了舔嘴唇上沾着的鲜血，“很好，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他再度举剑，这一次，霜之哀伤上燃起了暗红色的地狱之火，顾南升邪恶的笑道：“这是来自地狱的火焰，你可以试试它一点一点的灼烧你皮肤的滋味。”

顾南升有意放缓霜之哀伤落下的速度，他想欣赏吉拉玛脸上的表情，然而剑锋刚落到一半却被一只素手握住了。

顾南升眉头一皱，他转脸看去，却见阿卡莎满脸落寞的站在自己身边，嘴唇苍白，目含泪光，她动了动嘴唇，终究只说了两个字，“主人……”

顾南升心中一震，这一声呼唤仿佛一把剑一般直刺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记忆宛如潮水一般的涌来，他一时怔住了。

“主人，你忘记了之前对我说过的，你一生要守护的东西了么？”阿卡莎目光迷离，地狱之火在她手心灼灼的燃烧着，白皙的皮肉在火焰中翻卷，焦黑，然而阿卡莎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似的。

顾南升突然感觉头部一痛，他抱着脑袋痛苦的蹲下去，壮硕的背脊轻轻的颤抖着。

三对翅膀颤抖着变短，最终缩回顾南升的身体之中一一消失，他的骨骼随之发出一连串的响声，身体慢慢缩小，额头的犄角也消失不见。

随着顾南升解除变身，他身上的戾气慢慢消失，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顾南升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依然锋利尖锐，看上去寒光森森。

他回想刚才的变身，心中微微发寒，变身之后他仿佛忘掉了自己是谁，只想着杀戮，只想着获得最强的力量，凌驾所有强者之上，统治整个宇宙。

阿卡莎看着顾南升的变化，酸楚的泪水悄然滚落，她感觉的出以前的主人终于又回来了。

“主人。”她此时心中虽然脆弱无比，但并没有扑进顾南升的怀里寻求慰藉，她只是伸出手紧紧的握着顾南升的手腕，仿佛一旦松手他就会逝去。

顾南升看着阿卡莎几近焦黑的右手，心中极度愧疚，“疼么？”

阿卡莎摇摇头，“小伤，一瓶药水就治好了。”

她伸手想从背包中拿出药水，然而这时顾南升突然跨前一步，一把将阿卡莎搂进了怀中。

阿卡莎身子一僵，本能的退后了一步，却没有挣脱顾南升的怀抱，而是轻轻伏在他的肩上。

阿卡莎此时心中有股难言的滋味，她前几天虽然已经抱过一次顾南升，但那时他一直沉睡着，而这次却完全不同。

顾南升感受怀中柔软而温暖的娇躯，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卡莎悄悄拭去脸上的泪痕，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顾南升缓缓的点了点头，他隐约猜到了阿卡莎要说什么。

阿卡莎幽幽的道：“你以后能不用那个变身么？我很怕，你变身的时候，眼神和声音变得完全陌生了，你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很怕你再也醒不过来……”

顾南升沉默了，阿卡莎一生经历了风风雨雨，她的内心早已坚强如冰封王座的万年寒冰，如果不是真的怕到了极点，她不会一连对自己说出两个“我很怕”。

他知道阿卡莎怕他变得跟阿尔萨斯一样，可是不论是在这个破碎的世界中面对七阶守护傀儡，还是以后面对死亡之翼，他都不得不借助古尔丹之颅的力量。

阿卡莎也明白顾南升在顾虑什么，她轻声道：“对不起。”

顾南升轻叹一口气，“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