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章 踏破宇宙

天才一秒记住本网址,www.douluodalus.com ,为防止/百/度/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网址访问本站,记住了吗?

我从黑暗空间跃出,回到正空间,飞进满坦星所在的星尘区去。

这个角人称之为“迷离幻境”的水世界,是我在这茫茫宇宙找到大黑球和独角的唯一希望。如果他们要找一个地方等我脱险后去和他们会合,就该是这个变幻无穷的隐蔽星球。她不但是最适合的藏身之所,且是我们齐心协力改造星鹫的天然工场,还有比这个更理想的会合地点吗?

我神游的道行仍处于小儿科的阶段,或许如奇连克仑所说的,二百万年后我或可纯以神游的方式去寻找那两个家伙,可是现在我连候鸟的思感能也不敢妄用,怕惹来对此特别敏锐的天妖绝色,那可就糟糕了。我怕她更甚于漠壁和他的巢舰大军。

事实上直至此刻,我尚未能百分百证实她是妖不是人,皆因我失去了她自尽后的记忆,那段记忆被梦还盗走了。

梦还在我指节间闪闪生辉。对它我是敌友难分,心情矛盾,更隐隐感到它可能比绝色可怕。不过在进入尘海前,我是不会和它决裂的,而它也不会在抵达浮游世界前害我,只会帮我,否则就太没道理了。

我穿越一道宽若半光年的陨石流,满坦星系出现前方,在漫空星尘和游离粒子的深处,星系的太阳辉散着蒙蒙黄光,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存在的恒星,是个离奇的事实,宇宙有时真的不可思议。当我思索其中的物理奥秘,会得到一种深刻的满足。

与美丽的女王充满启发性的对话,令我对宇宙有全新的观感和视野。自孩提以来,我便爱听神话故事。而事实上,我眼前见到的正是活生生的神话,宇宙便是一个庞大无比、无穷无尽的谜。她是虚无最具体的表现,而虚无却包含着所有的存在。极可能一切从“无”而来,再变为真实的存在。这是多么令人难以理解,因为完全超越了我们日常的观念。

芙纪瑶指出真空包含了宇宙所有物理,因为真空正是宇宙最难以了解的成分。从这个角度去看,能令空间倾斜的黑龙藏布,该是比上参无念更可怕的生物。这个想法产生另一个疑团,黑龙藏布怎会容许上参无念制造飞行魔洞呢?那不单毁灭宇宙,也力能毁灭他。

进入满坦星系的内空了,我有限度的撒出思感网,登时又喜又惊。喜的是星球上确有生命在活动,惊的是只有一个生物。

我没法测得切实,因为对方正处于潜隐伏击的状态,几与满坦星的海洋混合为一,且武艺高强。

我穿破大气层,落在对方藏身的海洋旁一块巨石上。

一道黑影破水而出,却没带起半滴水珠,凝定半晌,再横空飞至,渡过以“地里”计的海面,直扑而来。

我张开双手,准备和此生物来个久别重逢的欢迎抱礼。

岂知竟抱了个空,被对方探伸过来可长可短、粗壮有力的尾巴卷个结实,举上了半空。神采飞扬的独角以他的方式呵呵呵笑道:“伏禹啊!你竟然还没死,真想不到!”

我苦笑道:“你的尾巴!”

独角如梦初醒的放我下来,松开大尾,尴尬的道:“我忘了你不是角人,这是我们角人族欢迎至亲的见面礼。”

我听得心底一阵温暖,独角显然视我为至亲好友,方会如此“情不自禁”。又想到他们角人都长有尾巴,谁先卷举谁该是个有趣的情况。莞尔道:“哈儿哈儿那家伙呢?”

独角颓然道:“我苦劝他多等你一会儿,他却不肯听我说。五百个宇宙年前他驾星鹫离开,不知到哪里去了。”

我坐下来,道:“发生了什么事?”

独角在我身旁坐下,叹道:“事实上我也感到你会回来的机会很渺茫。你进入高关星基地,一去九个宇宙年,其间我和哈儿哈儿用尽一切办法,仍没法接近高关星。阻止我们的是非常怪异的力量,超乎我们认识的任何能量,不是头痛欲裂,就是生命烙印受到解体的威胁。就在我们忧心得要命,无计可施的当儿,拜廷邦的大军来了。哈儿哈儿还想拚死力战,我则认为这样牺牲是无谓的,如果你仍在世,该有保命逃生之法,遂硬架走他。当我们再返回高关星,整个星球消失了。我从未见过哈儿哈儿那么沮丧,像失去了灵魂般。我载他来满坦星,在这里等待你二千多年,他没说过半句话。直至五百年前一个早上,他一句『我受够了』,便驾着星鹫而去,再没有回来。”

我心中一阵感动,当初认识大黑球时,做梦都没想过他是如此重情义的生物。不论他走到宇宙的哪个角落,踏破宇宙我也誓要找到他。

独角见我一言不发,说下去道:“我也是伤心得要命,只好化悲痛为力量,日夜练功,多储点本钱去和拜廷邦的浑蛋拚命。现在见到你安然无恙,整个宇宙都不同了。”

我心中一动,道:“我晓得那家伙到了什么地方去。”

独角大喜道:“他到了哪里去?”

我道:“一定是阿米佩斯人的堕落城,只有那种醉生梦死的牛活方式,哈儿哈儿才可麻醉自己,忘掉悲痛。当日他在隆达美亚受了十多万年牢狱之困后,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此城。”

独角道:“我听过堕落城,与浪人城齐名,却没有去过,因为那是只容阿米佩斯人去的地方。据说是个追求物慾的处所,乌烟瘴气,藏污纳垢,奇怪的是阿米佩斯的贵族统治阶层一直对此视若不见,置若罔闻。”

又兴奋道:“我和你去找他。这小子只肯听你的话。”

我摇头道:“不!由我一个人去找他。”

独角愕然道:“为什么?”

摊掌,御神器现身其上,闪动异芒,夺人眼目,牢牢吸引了独角的目光。

我微笑道:“这就是思想改造仪的灵魂,拜廷邦因它而扩展霸权,亦会因它而失去霸权,一切要看你老哥的努力。”

接着详细解释御神器的来龙去脉,又指出御神器是奇连克仑威慑宇宙的神兵异器。

最后道:“此宝经阿米佩斯至高无上的女王芙纪瑶亲手改造,只要你拿它触碰族人或任何被改造生物的身体,可解开其思想禁制,不用我说你也知眼前首要之务是去干什么,当然不是陪我千河万系的去找那个没有耐性的家伙浑球。”

说毕把御神器放在独角手里。

独角全身一阵抖颤,兴奋得沙哑着金属声音嚷道:“你的宇宙!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不但没死,还成功了。”

我沉声道:“行动须小心,不容有失。以你目前的功夫,加上超凡的探敌能力,该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族人聚集的地方,再发动一次突如其来的叛变。到你解放全族,必须迁移到拜廷邦人势力不及的遥远僻处,趁拜廷邦人自顾不暇的千载良机,全力复国。凭你新得来的知识和对拜廷邦人的了解,建造针对性能旅航明暗空间的飞舰。切勿急于求成,于准备未足下发动,又或力图解放其他种族。最好先等我和哈儿哈儿从浮游世界回来后,再从长计议。我要的是一击即中,令漠壁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嗖!”

独角的大尾疾伸过来,反卷我一个结实,感动的道:“伏禹是我独角在宇宙内最尊敬的生物,让我给你一个遥远星系的坐标,我们大概会以那区域作复国的基地,我们在那里等候你的指示。”

每个生物,都有个动人的故事。这是生命的特性,生命最不平凡之处。你认为平凡,只是出于不了解。

大黑球从一条没法子竖立的爬虫,经三亿多年自觉的努力,进化为能纵横宇内的强横生物,跻身高手之林,其间的历程,超乎任何生物想像之外。

我是最了解他的生物,从大家尔虞我诈,到几经生死,建立超过六十万年的深厚交情,双方的夥伴关系已是牢不可破。没有他,我绝不会到浮游世界去。因为我晓得如他错过勇闯浮游世界的机会,会视为生命的缺陷。在我们间有份无形的合约,不论成功失败,我们会共渡解放宇宙的辉煌岁月。

我和大黑球都是宇宙孤独的流浪者,同是宇宙的沦落人,但走在一起,便不再是形单影只。经过二万个宇宙年的飞行,我出入明暗空间,这段旅程绝没有虚掷光阴,我集储了达百节的极子能量,更精微的战气,同时不断改良肉身宇航的技术,学习如何融季候飞行和极速投射于一炉共冶。到此时已颇有得心应手的初成境界。

对正空间我亦有全新的反思和新的领悟,全赖与心爱女王的一席话。

“没有生物能截下正进行季候飞行的候鸟神。”

这是宇宙各种族认同的看法。但身为最后一头候鸟的我,却不认为这经得起考验,一如候鸟神之盾,还不是给黑龙藏布破了。记忆犹新的是,在漠壁包围网的力场内,季候飞行压根儿派不上用场。

之所以有没法截下作季候飞行的候鸟此一错觉,原因在于对正空间的不了解。

以前我对季候飞行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被芙纪瑶一语惊醒,季候飞行事实上乃神游级的飞行,源于候鸟神本身是天生神游级的生命体,故能令候鸟神傲然独立于所有生物之外。

神游级的飞行,飞行的是神游级的空间。就像黑龙藏布能倾斜和扭曲正空间,那是正空间不同的能量层次。只要那生物掌握多维正空间的密码,便能击落季候飞行的候鸟神。这个认知非常重要,否则我死了仍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对我们人类或大多数生物来说,习惯了以光速为极限的空间,养成了长、宽、高和时间的简单四维观念。可是复杂的多维空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帝号的终极宇航技术宇宙摇滚,泄露了这方面的玄机。

空间的多维结构绝不是“三明治”式的,最上和最下的两层是光明空间和黑暗空间,夹在其中的是正空间。假设真是这样子,每次大帝号从明到暗,必须像我们众生物般以正空间为踏脚石,正空间成为必经之路,这是宇宙物理,没有东西能违反。但是观乎大帝号摇滚于光明和黑暗,可见空间至少是“马蹄形”的能量结构,两个尽端分别是光明和黑暗空间,既分隔又可直接跳跃。

空间是立体的,当这个马蹄变成立体空间,其复杂度完全超乎了我思考的能力。无论如何,我总算对空间结构有个初步的定案。

炼金星河出现前方。星河位于阿米佩斯王国的边缘区域,除堕落城所在的星系外,其他均是未经开发的星系,部分存在低等的生命。在芙纪瑶的默许下,炼金星河成为一个没有王法的空域,也使堕落城与成为过去的浪人城齐名宇宙。两城最大的分别,是堕落城为阿米佩斯人的私家乐园,严禁外人。

思感网撒出。

对绝色我再没有顾忌。

我和她的事始终要解决,不过最好是到尘海后解决。经过二万年的修行,我和阳魂进一步融合,再不是以前的伏禹。她如敢来找我,我只好和她周旋到底。

在下方二百光年处阵阵能量的激烈波荡,透过思感网传送回来,极不寻常。

我想也没想的跃往光明空间去,施展极速投射,化为极子束,往目标投去。

尚未抵达目标空域,我已掌握到发生了什么事,臭名远播的空盗蝠贼族正拦空截劫一艘阿米佩斯人的宇航船。

阿米佩斯人驾的宇航船,是艘有宇鸟级十分之一大小、拥有强大护盾火力的武装太空战舰。只恨双拳难敌四手,攻击她的蝠贼舰每艘只有她一半的尺码,却达二十七艘之众,形相与圣土的生物蝙蝠没有半点相像,反似浑身尖刺的刺蝟球,动作的灵活如神,教人叹为观止。每根尖刺都可以发射粒子束,又可直接撞击猎物,其进攻退守,根本是无从揣测,难怪宇宙生物闻之色变,畏之如虎。

阿米佩斯人的飞舰落在绝对下风,其能量护罩已是油尽灯枯,舰身多处破损,左冲右突,仍没法脱出重围,被蝠贼舰碰撞和粒子束击中时产生的能量光雨,随她飞行的路线不住从舰身激溅,仿如负伤洒血,实际上命已垂危。

我提升至速度的上限,希望赶在阿米佩斯人的太空舰解体前施以援手,却也清楚凭我现在的实力,对上这么一大群穷凶极恶的空盗贼舰,自保逃生有余,克敌制胜仍嫌未足,若妄自逞强,一个不好会赔上老命。只是真的没法视若无睹,袖手不理。不管受袭的是否芙纪瑶的子民,我就是看不惯欺凌弱小的强盗行为。

同时心中暗自奇怪,虽说炼金星河位处阿米佩斯王国的边缘区,但始终属阿米佩斯的领域,公然侵犯阿米佩斯的国土,会惹来芙纪瑶的反击,空盗没长脑袋吗?怎会这般不智?而且阿米佩斯人乃宇宙三大最强横种族之一,岂是好惹?要偷要抢,理应向别的弱小民族下手。

我刚从光明空间回到正空间,阿米佩斯飞舰爆为漫天光雨,爆炸波强烈冲击下,蝠贼的刺蝟舰往四外随波抛掷,其中最接近的两艘更吃不住毁灭性的能量波荡,与阿米佩斯舰同归于尽,化为飞灰。

阿米佩斯舰肯定装置了威力庞大的自毁系统,于此走投无路的绝境启动引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一时抵不住狂暴的能量波,身不由主的被浪峰送离现场。

在我思感网失效前的一刻,我捕捉到一艘小型飞船从爆炸的核心逃出来。眼看刺蝟舰群自顾不暇,无力阻止的一刻,一个生物以粒子射线的方式从其中一舰冲出来,直往欲逃走的小飞船追去。

我毫不犹豫,化身极子,摆脱爆炸波,凭先前认定的方向位置投去。

我的思感神经回复过来,逃亡船和追杀者重现思感网上。两者的距离不住拉近,照我猜估,二十下心跳内,小飞船会被追上。如此凶残成性、杀人如麻的蝠贼,干掉一个等于做一件好事。也暗自惊栗蝠贼中有如此强横之辈,纵然正面交锋,要杀他仍非易事,其能量形式肯定高于微子的阶次,一时间我也没法掌握了解。幸好在现时狂暴的形势下,我可发挥孙子出其不意的兵法精要。

最佳的掩护是爆炸波,我乘着波峰往逃亡小飞船弯过去,直到此刻,追逃两方还察觉不到我的存在。

在正常情况下,我的极速投射只能走直线,但在爆炸的浪潮影响下,我首次以曲线进行投射。

“锵!”

梦还在我的指示下,化为极子能量剑,结聚在我能量束的尖端,人剑合一的脱离爆炸波,往下方掠至的小飞船投去。

此时蝠贼愈追愈近,离小飞船不到百地米的距离,而伏某刚好杀至。

小飞船掠过。

蝠贼能量变动,速度大幅减慢,显是骇然惊觉我这个偷袭者的存在,亦确是了得,且临危不乱,竭力反击。真想不到如此高明之辈,竟会沦为贼寇。

蝠贼蓦现真身,主体状似人形,长逾二米,该是头颅的部分没有五官,像个椭圆形的蜂巢,密密麻麻满布小凹洞,身体是一双大翅膀,四肢与翼连体,脚爪长而锋利,通体黝黑却密布红线,邪恶恐怖。

这是个强顽的生物,头部等于一个超级的感应仪,类似独角的角;身上的红线则为能量输送网络,令它拥有强大的战力。

不过它现在却是被我攻个措手不及,仓皇应战。

一个火红的能量盾从它头部喷出来,硬撄梦还的锋锐。

两股能量相击,敌盾破碎,却出乎我意外的成功化去梦还大部分的能量,只余小部分命中它,但仍被它高举双翼挡格,没法击中要害。

蝠贼发出尖锐难听的嘶叫,似是从头部每个小凹洞同时逼出来,形成强烈的音波,令我生出不想听下去的厌恶感,换了我是以前脆弱的人类,光是其音波能量足可将我辗成碎粉。

光雨在它双翼处爆溅,蝠贼吃不住冲劲,似被狂风刮起的落叶般往空间深处翻滚远去,再不成威胁。

我被反挫的力道撞得朝后急移,轻松的收回梦还,同时连珠射出十多个磁元雷,赏给朝小飞船追来的贼舰。虽然力不足要它们舰毁人亡,却肯定可以使它们无法继续追来。与阳魂合一后,又经二万个宇宙年浑融修炼,磁元雷从极子级登上神游级的阶次,即使对上上参无念之辈,他们亦难以像从前般轻易消受。

我再化为射线,朝小飞船追去。

毫无困难地,我以极子射线的方式,从船顶像绝色钻入星鹫般进入小飞船的驾驶舱内,坐到驾船的阿米佩斯人的座位旁。

此君是个以人类标准看颇英俊的阿米佩斯男性,体型魁梧结实,头发蓝得闪亮,有双金黄色的眸珠,穿的是橘红色的能量盔甲,见我闯进并没有特别的惊异,反有如释重负的神态。很快我便晓得原因,他的心核已碎,纯凭所剩无几的能量撑住心核,随时形神俱灭,只有神才救得了他,我则是没法可想。

那人瞥我一眼,失声道:“韦典拿大公!”

能量延伸过去,助他保住心核,沉声道:“有什么话快点说出来,我会尽量玉成你的遗愿,纵然有我助你,你仍捱不了多久。”

那人叹道:“我是『鬼谍』锋原侯爵,你认不得我了。你的外貌亦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是戴在指上的梦还。能遇见你真好。唉!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

锋原惨然道:“当然害怕死亡,既害怕从此灰飞烟灭,不留半点痕迹,又害怕死后不知会变成什么。真古怪,事实上我心境平和,想到很多以前没想过的东西。”

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生和死,主宰着整个人类的哲学思想和文化的发展,想不到连能纵横宇宙,似拥有无限生命的异族生物,仍逃不出这个紧箍咒。

锋原道:“大神对我已非常仁慈,让我在这个时候遇上你。我本以为难逃毒手,『蝠君』尤西斯命竟亲自率众来追杀我,就是刚才给你轰走的生物。他肯定不会罢休,大公须小心点。”

我冷哼道:“他不罢休最好,我会干掉他为你报仇。”

蝠贼乃人人得而诛之的妖物,遇上他们我不会手软,并不因锋原而特别这么去做,不过见他命不久矣,如此说出来可令他安乐点。

锋原露出感动的神色,有点羞惭的道:“我原本打算骗你去做一件事。唉!难怪我从没有真正的朋友。换作我是你,绝不会插手去管这桩闲事,还结下蝠贼般的强仇,可知大公与我是完全不同的两类阿米佩斯人,韦典拿大公……”

我苦笑道:“说吧!”

心忖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去帮,可是在他临终垂危的一刻,他说什么由得他去说,如果是举手之劳,便代他办妥,否则忘掉算了。

锋原沉浸在临死前极端的情绪里,喃喃道:“我想求大公到堕落城去,找一个叫采采的女人,告诉她……告诉她,我……我爱她,告诉她,她是我唯一锺情的女人。”

我为之气结,他的遗愿竟就是这么一回事。回心一想,若自己陷于他的境地,恐怕遗愿也是学他般托人去向芙纪瑶说同样的话。心有同感下,我答应道:“放心吧!我定会为你办到。如何找到她呢?”

锋原朝我瞧来,道:“采采是堕落城最性感的女人,你只要打听一下,可轻易找到她。我要走了!”

我道:“安息吧!”